Primavera

我爱你,所以我有了坟墓。

【TSN/社交网络】【ME】当我们还年少

一发完。

我还没有填完橘子的梗又新填了一个坑Orz...

脑洞是因为知乎上的一个回答想到的,和上一篇玫瑰与飞鸟有一些相似之处。

Mark正在逐渐被岁月磨蚀的苍老,他的卷发慢慢变的花白。在编程的时候,他的手指甚至会开始迟钝。唯一没变的,就是他时刻转得飞快的大脑。他也开始慢慢懂得把利刃藏在柔软的外表之下,言语由年岁的增长开始温和和礼貌。

但是有一点没变。

每天他都会登上Eduardo的Facebook主页,看他迟暮的爱人最新的动向。

今天仍然一切照常,只是Mark已经连续五天没有看到Eduardo更新动态了。

Mark在笔电面前发着呆,直到Priscilla在楼下大声呼喊他记得为Beast喂食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拯救。在这一刻,他身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他感觉到电话那一头有人在急促地呼吸。

“你好。Zuckerberg先生,我是Eduardo Saverin的女儿Juliet。我想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的父亲,刚刚去世了。”

Mark没有说话,只是右手死死地握着手机。眼前一片白光闪过,他有些看不清对面墙壁上挂着的Beast的照片。

“Zuckerberg先生?”Juliet急促的声音唤醒了他。

“他现在在哪个医院?抱歉,Juliet。请告诉我。”

“石龙凯特琳癌症医院。”他在最后一刻听见这个女孩的声音。

 

十六岁的Mark和父母一起搬到了曼哈顿居住。

他在这一片没什么认识的孩子,在家也只会打开台式电脑,带着耳机尽情编程。日子对他来说,只有上学日,编程时间,还有比例占得可怜的日常生活。

直到有一天,这个男孩遇见了同样十六岁的Eduardo,一切发生了改变。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Eduardo的样子。这个性格开朗又温和的男孩儿,同样和他在史蒂文森高中就读。他喜欢打篮球,每次在曼哈顿阳光正好的下午,学校的篮球场总会有Eduardo的身影。上选修课的时候,Mark会选择和Eduardo一样的课程,即使他认为相当无聊乏味。

Eduardo上课的时候喜欢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夏季的阳光会窜过斑驳的树影,照在他的身上。这样一个好看的男孩,你甚至能看到他睫毛在微微颤动,琥珀色的眼睛里藏着Mark想要的整个王国。

他喜欢Eduardo Saverin。

对于Mark Zuckerberg,他不会害羞也不会矜持。在费尽心思和Eduardo成为朋友之后,他直接邀请他成为他的舞伴,一起参加高中的圣诞晚会。

“Mark,你确定要邀请我吗?”Eduardo睁大了眼睛,棕色的眼睛里有些惊讶,“我认为你会选择一个女伴。”

“为什么这么麻烦?”他皱起了眉头,“我喜欢你,难道不应该邀请你吗?”

Eduardo被噎住了,他的脸有些红,转过头不自在地说,“噢...好吧,我答应你,Mark。”

Mark把在手上转得稳稳的笔啪嗒一下摔倒地上,他默默地捡了起来,抬头看着Eduardo,“我以为你没这么快答应,Wardo。”

Eduardo笑了笑,用手指拨着自己的耳朵,那里有些微微的烫意,“作为补偿,你必须和我一起进修Lyon先生的课程。”

Mark满脑子全是圣诞晚会,没空再插入Lyon先生花白的头发和穿旧了的皮夹克,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完全没问题。”

 

其实Mark没参加过几次圣诞晚会,所有史蒂文森高中的学生全都回聚集在礼堂,这让Mark心里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烦躁感。

前一夜,他的母亲为他准备了一套黑色的西装,一条领带和一副袖扣。当他在镜子面前试穿的时候,却自顾自地想,“Wardo明天会是什么样?”

他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想要学习却被母亲明令禁止,但是Mark要是真的遵守,他就一点也不Mark。

于是他在确定父母睡着以后,带着耳机又噼里啪啦地编程起来。

到了凌晨两点,Mark的睡意终于来了。当他再一次躺到床上之后,疲惫感就像潮水一样在他大脑里翻滚。

在睡着的最后一刻,Eduardo坠入了他的梦境。

他梦见他们长到很大,一起创立了世界上最酷的社交网络。然后Mark向Eduardo求婚了,他们在加州买了一套面向大海的别墅。加州的阳光落在爱人朝他微笑着的面庞上,扬洒在那片细白的沙滩。 

很久以后,Mark再想起那个梦,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是诅咒。

因为他总是会和Eduardo在现实中走散。

 

圣诞晚会就这么踩着铃铛和圣诞树到来了。

Mark在礼堂外等着Eduardo,他的左右脚来回点着地面,呼出的雾气变成小小的洋葱圈消失在他的头顶上。在八点的时候,Eduardo如约出现。

他也穿着一件黑色西装,修长的身形被完美地包裹在西装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Eduardo穿正装,平常那个夏天喜欢穿着一件T恤的男孩,竟然在这一天给了他足够的惊艳。

Mark呆呆看了他许久,然后有些结巴地说了一句,“你很好看,Wardo。”

Eduardo的脸又有些红,他的笑意攀上了眼角,“你也很棒,Mark。”

他们都有些紧张,一起肩并肩地步入礼堂。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彼此早已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我觉得有人在看我们。”Eduardo转头看了看周围,皱了皱眉头,“这让我有些不舒服。”

“你只要不注意他们就好。”Mark的手指作为安慰在Eduardo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指尖的凉意停留在他的皮肤上。

Eduardo朝着Mark笑了一下,眼睛在礼堂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明亮。这个时候,音乐响了起来,所有的学生开始大声欢呼,平常严肃的校长也在话筒面前含着笑意说,“看来你们已经按耐不住了,现在舞会正式开始,快拉着你们的舞伴滑进舞池!”

他们比起周围的人,显得有些安静。Mark等到周围的欢呼被舒缓的音乐取代的时候,他起身走到Eduardo面前。这个卷发男孩微微弓着身子,右手抬起做着邀请的姿势。Eduardo听见他说:

“Wardo,我可以邀请你跟我跳第一支舞吗?”

Eduardo把手放在Mark的手心里,故意笑着问他,“只是第一支吗?”

Mark拉着他走进舞池,摇着头说,“不,是这个晚会里每一支舞。”

于是他们跟着那支音乐跳了第一支舞。但是直到现在,Mark也记不住那首歌叫什么名字。他只记得自己紧张到手心出汗,舞步也显得有些跌撞。

礼堂上方的灯光照下来,把他和Eduardo之间狭小的空间晕染的有些昏黄。一个叫做Lily的高一新生在躲在角落里为他们照了一张照片,在舞会结束以后,她兴冲冲地把它递给了他们。

“这个是...”Eduardo接了过去,看着照片上Mark和自己都定格在他们今晚最尽兴的一刻,嘴角微微地上扬,眼睛显得格外明亮,“谢谢你,Lily。”

Mark看着那张照片,,满意地点了点头。

Lily笑得眼角都弯了起来,告别的时候,她肩上挂着的相机来回微微地摇摆。时光就在这一刻暂停,Mark等着Lily走远,转身对视着Eduardo的眼睛。

“Wardo,所以现在,”他眼睛里带着笑意,“我可以吻你了吗?”

这还是平安夜,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在Eduardo棕色的头发上。他的脸染上了绯红的云,嘴唇却一张一合,Mark听见他说:

“第一次。”

Mark笑意更深了,他俯身把吻置在Eduardo的唇间。这个男孩儿的唇还带着果酒和巧克力的味道,还残存着他们一起偷尝的威士忌那样生涩的酒液。Eduardo轻轻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的颤动。雪粒恰好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凝结在上面的雪水。

过了很久,这对彼此毫无经验的少年放开了对方。Eduardo细细数着Mark脸上的雀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惹得在等待着自己评价吻技的卷发男孩很不满。

“你不该这样做的。”Mark及时纠正了他。

“我不是笑你,Mark。”Eduardo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但你应该被惩罚。”Mark一本正经地总结。

Eduardo还没缓过神,Mark又凑了上来。时间在静止,除了冬季的风在两人耳边呼啸。在亲吻间,Eduardo听见礼堂里还有人放着一首歌。

If I didn't care would it be the same?
如果我不在乎,这一切会是相同的吗?
Would my ev'ry prayer begin and end with just your name?
我会一直为你祈祷?
And would I be sure that this is love beyond compare?
我会确信这是无与伦比的爱
Would all this be true if I didn't care for you?
如果我不在乎这一切会成真吗?

Eduardo靠在Mark身上,雪花还在扑朔着,落在两人的身上。他看着自己呼出白气消失在灯光的周围,Mark的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比平时温暖的笑意。

他想着,至少在现在,一切都会成真的。

 

Mark听见了Priscilla的声音。

她的手不断抚摸着Mark的脸,在看到Mark张开了眼睛以后,终于松下了眉头,“你终于醒了,Mark。”

Mark在Priscilla的搀扶下艰难的从地上站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他问她,“发生了什么?”

Priscilla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放在Mark的手里。她的神色有些担忧,“Mark,刚刚我在楼下听见你的房间有声响,于是我上了楼,就看见...你这么倒在地上,”她轻轻靠在桌沿前,直视着Mark的眼睛,“这时候,一个叫做Juliet的女孩打电话过来,我接了电话,听到的是...Saverin先生去世的消息。”

“我知道。”Mark点了点头,把脸埋在手掌里,他似乎更加苍老了许多,整个人都垮了下来,“我知道,Wardo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尽管Priscilla不想承认,但是她在那一天,看见了Mark眼角的泪水。

她从未见过Mark流泪。

 

Mark至今还记得Eduardo朝他走来的那一刻。

那个朝夕相对的人从此对他失望透顶。

他们在一起六年,有过争吵和冷战,但是Mark知道,这一次不一样。

Eduardo把他的电脑狠狠摔成了两半,低下头,用那双微红的眼睛直视着他,“我会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Mark。”他在 Eduardo眼角里看到了还未滑落的泪水,“但是那里面不再包括你。”

Mark看着Eduardo走远,看着Sean走过来祝贺他,看着Facebook的用户遍布世界各地,那个时候,他竟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他心里有一块东西被掏空了。即使他成了最年轻的亿万富豪,即使他的王国日亦坚固和壮大,即使他拥有了常人没有的一切,但是这些都没办法弥补。

上帝是公平的,这是他应得的代价。他在Eduardo和Facebook之间选择了后者。

时隔几个月后的最后一次听证会。

那些Mark根本不想去听的对错,那些利益纠葛,那些人给予他的晦涩的眼神终于告一段落。律师走出了会议室,Eduardo正在收拾桌前的文件。

当他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听见Mark说,“Wardo,等等。”

Eduardo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昔日那个少年此时带着礼貌而疏离的笑意,“什么事,Mark?”

Mark甚至不敢去看Eduardo的眼睛,他知道里面藏着些什么,“我只是想...对不起,我只是想说对不起。”

Eduardo的笑意褪去了,“我不想听你说抱歉。”他的视线掠过Mark的头顶,看着会议室窗外加州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带着些控诉和无奈,“从前你和我起争执的时候,我总希望能听见你对我说对不起。但是现在,我不想听了,Mark。这是你做出来的选择,我们都应该去尽力接纳它。”

Mark听着他继续说,“我很愚蠢,非常愚蠢。如果我能早些发现合同的问题,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但是这是告诫,所有的事实都在告诉我,这样愚蠢的错误不能再犯,永远别再试图抓住Mark Zuckerberg的注意力。”

他想要离开了,但是Mark抓住了Eduardo的衣袖,“你可以继续更新Facebook的主页动态吗,Wardo?”

Eduardo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以为我还会去更新Facebook?”

Mark松开了手,“不,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但是我请求你,Wardo。你肯定不会再联系我,肯定会离开这个城市。所以,我只希望你可以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你重新有了你自己的生活。”

“你在做梦。”Eduardo离开的时候说。

 

九个多月后,Mark看到了Eduardo自那天起发的第一条动态。

只有一张图片,是新加坡的午时涂抹在天上的红霞。

之后每段时间都会有一个动态的更新,从繁忙的工作再到晨跑时遇见的一只黄腰太阳鸟,两年以后,主页里出现了一个女人。

Eduardo确实成功摆脱了过去的生活。

他们都在慢慢变老。随着年岁的增长,彼此都回避了过去年少的那段时光。Mark也有了自己的妻子,还有一只拖把狗Beast。Eduardo也早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在等待迎接着

一个全新的身份。

Mark有时候看着Eduardo主页上他的女儿Juliet的笑脸,过去的记忆会不由自主地模糊起来。

不管怎样,一切都步入正轨了,他时刻告诉自己。

 

石龙凯特林癌症医院。

Mark在那里见到了Eduardo最后一面。

他看着Eduardo,即使岁月不留情面地在他脸上留下了印记,但他还能认出这就是他迟暮的爱人。Eduardo的眼睛阖上,脸颊边透着青白的颜色。

他的手抚摸着Eduardo苍白的鬓发,听见Juliet说,“Zuckerberg先生,这是我父亲让我转交给您的。”

他转过头,看见Juliet手里的盒子。

他接过去,打开那个金属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蓝色笔记本。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它,翻着它主人生前的笔录。

但是他很快停住了,因为扉页有一行用黑色钢笔写下的字迹。

“第一次和我跳舞的人,是我的母亲,第二次和我跳舞的人,是你。”

它的下面是一张有些老旧泛黄的照片,里面的Mark和Eduardo都定格在了最幸福的一刻。

Juliet看着这个年轻时曾经用双手创造奇迹的老人有些无力地靠在医院白色的墙壁上,他的眼睛仍然盯着扉页那行字,双手也在微微地颤抖。

她想走上去扶住他,但是Mark抬起手制止住了。

“我很好。”她听见这个老人努力平静着说。

“父亲在前年就已经被查出了肺癌。”她轻轻地说,“在今年五月的时候,他原本决定来找你,但是病情一直在恶化,刚到这里他就再也撑不住了。”

Mark视线回到了Juliet身上,他感觉喉头发紧,“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他?”

他听到了后半生永远忘不了的一句话,“因为父亲说,他也从来没有准备好。他也害怕自己最后会反悔,但实际上,他从来没有。”

“我想他依然爱您,Zuckerberg先生。”

 

Eduardo举行葬礼的那一天,Mark坐在角落里翻阅着那个笔记本,

里面记录了Eduardo从十六岁起的记录的日记。

Mark一页页的读着,那些从纸页中的文字拼凑出的Eduardo仍然鲜活地站在他身边,他棕色的眼睛依旧为自己迸发出光亮和生机,一切依旧保持着十六岁时的模样。

他感觉心中那块因为Eduardo离开而蚀掉的一部分又开始剧烈地疼痛,滴落着鲜红的血液。

Mark眼眶通红,他把日记本紧紧贴近心口的位置。日光透过云彩汇集成了光柱,打下来的一束照在日记本的封面上。他得到了Eduardo的救赎,他的爱人即使在最后的一刻也没有放弃他。那些曾经让他们分开的理由比起现在的死亡来,显得不堪一击。

他必须怀揣着这份从死亡中保留下来的爱继续生活下去,他必须铭记Eduardo,他必须让爱人永远活在自己的生命里。

这从来不会结束。

这是属于他们的年少时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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